“非常感谢……?”
谷雨小心的端详着面前的这位老人。
怎么说呢,突然有种最后的叮嘱的感觉?
带着些许不知所措,谷雨离开了老翁的房间。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这位总是精神奕奕的老人身上缠满了绷带躺在被褥中,葵屋的几人一脸的菜色,仿佛天塌了一般。
接下来的时间就彷如按了快进键一般,京都这座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都城,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咦……?大火?”
“嗯,志志雄一伙人打算声东击西,一边在京都放火,一边利用停靠在大阪港口的巨炮轰击东京。”天生一张坏人脸的警察·藤田五郎再次出现在谷雨的面前。
“我跟拔刀斋准备启程去大阪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在京都助我们一臂之力。毕竟从上次的结果来看,对他也是颇有不满。”
毕竟是一言不合就下令杀了在场的志志雄的爪牙的人。
“……我知道了。”
谷雨点了点头。
来幕末之前她专门查过这段时间的历史,历史上的京都并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火灾。因此,这场火灾……还有引发火灾的人,就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目标也说不定。
“上次在你身边的那个少年呢?”
离开的时候,一脸凶相的警官突然问道。
“您说清光?他在整理东西——您要见他么?”
今天跟在谷雨身边的是骨喰,因此来见藤田五郎的时候也只有他陪在谷雨身边。
“不,不用了。”
藤田五郎说完,慢条斯理的带上帽子离开了葵屋。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问起清光?”
谷雨偏过头问身旁银发的少年。
“……”
骨喰藤四郎看了看谷雨,没有回答。
谷雨也不介意,而是十分干脆的起身往回走——她决定回去问问清光,到底认不认识这个名为藤田五郎的警官。
*
最终,京都的纵火事件在谷雨他们基本没有出手的情况下就相对平安的落下了帷幕。
虽然有少数地方因为人手不足而被得手,但因为扑救及时而没有造成重大损失——比起上次大阪城的惨烈,这样微乎其微的损失堪称是由众人创造出来的‘奇迹’了。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跟火很有……缘分呢?”
谷雨犹豫了一下,还是用缘分这个词来形容了一下。
战国的时候特异点发生了一场大火,到了幕末的京都,还要面对一个要纵火的可疑对象。
“那可真是灾难呢,大将。”
其实他们这些刀跟火也是‘有缘’——虽然没有人(刀)想要这种缘分就是了。
就在谷雨正跟身旁的药研感慨时,身后的障子门突然被人用力拽开。
“那个……谷雨你现在有时间么?稍微聊一会……好不好?”
气势十足跑过来的卷町操在看到房间里的谷雨和药研时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了下来,对着手指小小声的请求道。
“可以哦。”谷雨看着她眨了眨眼,“要在这里说?还是出去走廊上说呢?”
“这里就好了。”
总是活力满满的少女一边迈步走进房间,一边悄悄的看了一眼坐在谷雨身旁的黑发少年,一眼又一眼。
药研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本体放到了谷雨身边,然后站起身来:“我去外面透透气,等会儿回来。”
“好了,想聊点什么?”
药研出去并带上了障子门之后,谷雨拍了拍身旁的垫子,微笑着对着卷町操说。
“……哇!”
少女突然滑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情,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压到自己身上。
喘不过气也挣脱不开。一瞬间好像全日本的恶意都压到了自己的身上。
以前的她从没想过未来竟然会有这样的痛苦发生。
无论是御庭番的大家都已经死了这件事,还是最崇敬的苍紫大人差点杀了爷爷这件事,又或者是她视为家乡的京都差点被志志雄放火焚烧这件事。
然而更让她绝望的是,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比起罪魁祸首,她可能更憎恶这个面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的自己。
少女歇斯底里的哭着,充满悲痛的声音隔着障子门远远的传了出去。走廊的尽头,因为担心她而待在附近的葵屋几人脸上也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谷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嚎哭的少女身旁,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只有在她哭的声音嘶哑的时候给她递一杯水,在泪水铺满脸颊的时候拿出手帕为她轻轻擦去眼泪。
哭吧,把所有的痛苦不甘都哭出来吧。
甩去这些之后,你会有更多的勇气去迎接明天的吧?
卷町操在一场痛哭之后趴在谷雨身边睡着了。
在葵屋担任侍女工作的两位女性——阿近阿增悄悄推开门走了进来。在无声的对谷雨鞠躬致谢之后,轻手轻脚的抱起卷町操离开了谷雨的房间。
待他们都离开之后,就坐在门口的药研才回到了屋子里。
“辛苦了,大将。”
听人哭这么久,也是件辛苦活了。
谷雨摇了摇头。
她没觉得多辛苦,只是稍微有点失落。
她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安慰她。
因此只能像这样陪着她,让她哭个痛快。
‘你现在可是新首领啊。’、‘未来会变好的’、‘哭也没有用,赶紧想想以后’等等的话并不适合对这个已经在全心全意的努力做到自己所能做的事情的少女说。
可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别的什么话。
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大将……”
“嗯?”
您就没有想哭的时候么?
药研藤四郎欲言又止的看着正在等自己回话的谷雨,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话问出来。
“不,什么事都没有。”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这一天的下午,谷雨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红发剑客·绯村剑心。其实谷雨跟这个人并不熟悉,就算一起在葵屋当住客,也很少有交流。但好歹也是曾经一起奋斗过的同伴,再次见到他,还是有些高兴地。
这个身材瘦小的剑士比起上次见面时似乎更瘦了一些,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至少看到从走廊上走过来的她的时候,他还露出了一个微笑。
虽然以前的他也总是在微笑。但那时候的他的笑容中,有着说不出的疲惫,明明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却有种四五十岁沧桑中年人的感觉。
“好久不见,谷雨小姐。”
其实只过去了几天,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同恍如隔世没什么区别了。
“欢迎回来,绯村先生。”
“这么客气干什么嘛,直接叫他剑心就好啦!”
眼睛还有点红肿的少女一把揽住了谷雨的肩膀,一把抓住了红发青年的袖子。
谷雨同绯村剑心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笑了。
“那,剑心。”
少女去掉了客套的姓氏和尊称,重新叫了一遍。
“嗯。”
青年含笑回应。
原本普通的寒暄,因为这样一个小插曲而变得温馨了许多。
一期一振放开了挡在骨喰面前的手——在卷町操扑过来的时候,骨喰藤四郎差点抽刀挡在她的面前。
绯村剑心这次回来,差不多可以称作是反攻志志雄真实的一个讯号。
能集结起来的战斗力都汇合于此,是时候轮到他们主动出击了。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谷雨是要留守葵屋的。剑心、左之助这样的主要战斗力肯定是要去志志雄真实的老巢的。只留下一群老弱妇孺,就算有警方的协助也很难说能保全他们的安全。
志志雄真实可不是个会堂堂正正达到目的的人——或者说,他身边的人并不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不会做出点燃京都的同时利用停在大阪港的炮舰轰炸东京了。
不过大致来说,志志雄真实还是有言出必行的气魄的,因此先前说了要跟绯村剑心决一死战,就不会自己再出来做什么了。
谷雨和她的侍从留在这里的话,无疑会让人安心许多。她的那些侍从,一个两个都是杀戮的好手。就算对上志志雄真实的十刃部队,也有一战之力。
但既然志志雄真实那里可能有圣杯的残片,谷雨又怎么可能留下。
可是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顾……谷雨转过身,看了看坐在自己身后的付丧神们。
思索片刻后,她开口吩咐道:
“药研、清光、骨喰,你们留在葵屋。”
留下他们三个,应该足够了吧。
“诶?为什么不带我去嘛!”
加州清光第一个叫了起来,主人去战斗,他们这些刀怎么能不在她身边为她战斗呢?
药研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里,谷雨也可以清楚的读出他并不赞同这个决定。
三个付丧神当中,只有骨喰藤四郎仍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对谷雨的决定发表任何意见。
“嗯……因为葵屋这边也要留下足够的战斗力呀。”谷雨抬手在凑到自己身边的加州清光的头上轻轻摸了几下,“正是因为相信清光,所以才把你留在这里啊。”
“清光会帮我好好守住这里的吧?”
“……你都这么说了。”
都被这样郑重的委托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药研和骨喰也是,这里就拜托你们了哟。”
粟田口家的两兄弟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骨喰藤四郎像往常一样,不发表任何意见的应了下来。药研却是轻叹了一声,将视线转向了身旁的一期一振。
“一期哥,大将就拜托你了。”
接收到来自弟弟的郑重的委托,一期一振也郑重的做出了回应:
“以吉光之名发誓,绝对会保护主人周全。”
……其实,安定和三日月也在的呀。
虽然三日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但是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安定却可以当做她的杀手锏。
任谁也想不到,她一直戴在身上的这把刀会是付丧神吧?
出发的时候,谷雨学着绯村剑心的样子将大和守安定佩在了腰侧。三日月宗近则是一如既往的拿在了手中。
“你还真是喜欢拿着这把刀啊,有什么意义么?”
顶着一头刺猬头的青年探头看向身旁还不到他肩膀高的少女。
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是就这几面,无论在哪里他都能在她身边看到这把刀。
然而凭借他多年的打架经验来看,这个名叫谷雨的孩子,并不是个会用刀的人,甚至说,她根本不是一个会打架的人。
这孩子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
瘦小、柔弱、无力。
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就能弄断她的四肢,折断她的脖子。
真是搞不懂这样的孩子为何会掺和进这种事里。
“嗯……是护身符哦。”
谷雨想了想,给了一个自己觉得十分贴切的答案。
戴在身上就会觉得安心,关键时刻总能保护自己……可不就是护身符么?
用这种看起来就很贵的刀当护身符,也只有有钱的少爷小姐们才能做得到了吧?
自小没有富裕过的相乐左之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法理解有钱人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做多打听,个人总有个人的苦衷,他不乐意别恩打探自己的事,又何必去探究别人的事呢。
由藤田五郎打探到的,志志雄真实的大本营的位置就位于京都城外的山上。
距离京都市区的距离,近的超乎人们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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