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还没有彻底清醒,刚才又被江谦吓傻了吧?”景北齐把手拿开,站起身双手插入姜意然的腋窝将她稍稍抱起,拖到床头,强行把她的头安放在枕头上又将她四肢的姿势摆好,盖上被子,“别在这个时候跟我耍脾气说气话,我不是江谦,不吃你那一套,你好好躺着,接下来我照顾你并且一定把他打发走,你不要再乱想,好好休息。”
“我没办法不乱想,景北齐,我做不到!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出现在我眼前,只差一点,就一点我就能说服自己将他放下了,他这一出现,我不知道又要花多长的时间将他的身影从我眼前淡去。”在景北齐转身之后,姜意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我是说真的,你要是烦我了就别管我了,我也挺烦我自己的,可我总是控制不住,或许那些行为方式已经深深刻进了我骨子里,这一辈子就这样的吧。”
“乖,听话,别乱想,”景北齐用另一只手将自己的手从姜意然手中解脱,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掖好被角,“有什么话都等病好了再说。”
“景北齐……”姜意然不想把事情拖下去,现在就想要个结果。
景北齐之于她的意义和最初比起来早就有了质的变化,可是她觉得,自己在景北齐心中的形象从来都没有变过。
依赖,是会上瘾的,趁她现在还承受得住失去一块肉的痛,他想要离开就快点走,要是等到她哪一天反悔了而他又想走时,他非但走不了,她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她是姜意然,有机会成为自己的,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得到,不是她的,那也是她主动放弃不要的。
“把眼睛给闭上,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如果你再不听话,我立刻就让江谦进来!”
听到说江谦会进来,姜意然心里一紧只好把眼睛闭上。由于还在病中,双眼一闭,她就有了些倦意。
看着姜意然乖乖闭了眼景北齐才稍微安心地走出了房间。
江谦依旧站在原地,看到景北齐从房间里出来,本想开口问问他姜意然有没有好些,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要从景北齐嘴里得到关于她的信息,说真的,他难以适应,至少他认为,他应该走进去亲眼看看。
“她没事了,你要有事就去做,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这里不需要你。”景北齐是给江谦面子才委婉的对他下逐客令。
“……”江谦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但还是不发一语。
“我不知道你心里是如何想她的,但至少她比你想象中要脆弱很多,如果你是个陌生人,为了自身的利益伤害了她,她肯定二话不说就会找机会还给你,可你是她最亲的人之一,她会把你对她不经意的伤害想象成刻意的,就算只是小小的一点伤害都会被她扩大无数倍,所以在你没有注意到的某个瞬间,她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你没法看到,是因为你总在她打算把伤口给你看的时候转身就走,而她因此又受到了二次伤害。”景北齐已经耐着性子把软话说尽了,要是江谦再不走,他就只能摆事实,告诉他原本该他自己去发现的细节。
江谦沉默了许久,眼中的神色不停转变,最后,他只能选择暂时离开,在这个场景当中他本就是个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
“厨房里有我熬的粥。”
“谢谢。关于意然,只要你想,很多事情我都能跟你聊。”话是这么说,其实景北齐根本不想和江谦聊。
“谢谢。”
——嘴上道谢,其实江谦一点都不想从别人嘴里听到关于姜意然的事,他自己有嘴可以自己去问她。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后,景北齐走进厨房,舀了一碗热腾腾的粥端又进姜意然房间。
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把还没有睡沉的她叫醒:“起来,喝几口粥,吃了药再睡。”
姜意然费了些劲才稍稍把眼睛睁开,把两只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直直伸向景他。他抓住她的手肘让她坐起来,把枕头竖起来将她放上去靠好自己再坐到床沿拿起粥碗,舀了一勺用嘴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他走了?”姜意然问出问题后才张嘴包住勺子。
“走了。”景北齐回答道。
“他不会再来了吧?”把吃进嘴里的粥咀嚼了几下吞下去,姜意然又问。
“我怎么知道。我叫他不来没用,要你自己跟他说。”
“等等,你停下,”景北齐第二勺粥还没舀起来被姜意然叫住,“这粥是你带来的还是他煮的?”
“怎么,你还要挑?”
“如果是他煮的,那我不吃了。”姜意然把头侧到一边。
“哐啷”一声勺子落回了碗里,勺柄碰到了碗沿,姜意然转回头一看,景北齐已经一脸严肃。
“粥是谁熬的吃起来有区别?你现在根本就尝不出任何味道吧。为什么你就不能因为粥是他熬的而吃得更香?这就是你最大的问题所在,他对你不好的时候你使劲贴上去想让他对你好,而他对你好了,你却又要挑三拣四,你倒是告诉我,你究竟要的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听完景北齐这话姜意然不吭声了,自己乖乖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很快,一碗粥就被她吃得干干净净。
“把药拿来吧,我吃药。”
景北齐重重呼出一口气,起身走了出去。
是啊,她怎么就不能好好接受他对她的好呢?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她一时真想不出来。
下楼后江谦就给助理打电话说自己今天上午不到公司,除非有紧急事项,其他事情等他下午到了公司再说。
助理虽然吃惊于向来按时上班的boss今天破天荒要旷工半天,却也不敢多问。
开车回家的路上,江谦异常烦躁,不自主加快车速,可是现在差不多进入了早高峰时期,车流量大,提高车速也走不动,只能在车流里走走停停,于是他心里堵得更加厉害。
自从知道了景北齐和姜意然关系,每每看到姜意然手里拿着电话脸上笑意满布,带着撒娇的口吻一声声叫着“景北齐”三个字,他就会生出一股想要抢过她手机狠狠摔到地上的冲动,只是他从没那么做过,因为他要是做了,被问到原因,他无法说清楚。
那只是一股莫名而生的冲动,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原因。
对他说爱,却和景北齐一直走得很近,谁都说不听,好几次被人提醒“诶,你老婆跟景北齐关系会不会太好了点,你就不吃醋不担心?”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是他回答担心,接下去肯定就会被问“那你怎么不管管?”,要是他回答不担心,又会被说“你就不怕被带绿帽子?真出了事你江谦的面子要往哪里搁,会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
不论他如何回答,在别人眼里错的都是他,是他不作为,看着妻子玩火却不加制止。
为什么没人去追究她的原因呢,为什么就没人去质疑她?
——不,还是有一个人和他站在一边的,安珀不止一次劝过他,与其一直被人误解还不如趁早和她离婚。
才结婚没多久安珀第一次这样对他说的时候他动心了,可是回到家抱住她柔软的身体他却又迟疑了,而每一次和她不欢而散时这个念头又会冒出来。
接下去,想要和她离婚的想法是什么时候断绝的他已经想不起来,虽然总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但他不否认,偶尔他依旧会有所期待,不管安珀再如何劝,他也没再动摇过。
可是,有一天,她却突然对他说:“江谦,我受不了了,我们离婚吧。”
二八 她和他的现在(5)
她和他的现在(5)
江谦回到家路过客厅时被江锷叫住。
江锷用质问的口吻问江谦:“昨晚去哪儿了怎么一晚上没回家,是不是又和那个女人……”
听到父亲提到“那个女人”江谦就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直接把话题掐断:“你想多了。”
“那你究竟在哪里过的夜,连个招呼都不打!”江锷脸上写满了愤怒。
四周的氛围陡然凝重。
这就是不搬出去住最大的弊端,不管是处于哪个年龄段,夜不归宿都必须提前报备。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上楼去了。”江谦不想多说,转回头继续往楼上走。
姜意然搬出江家之后江谦和江锷两父子的关系又僵了下去,但和从前时时刻刻都剑拔弩张比起来又好了很多,不到万不得已江谦绝不会回嘴,只会让江锷一个人生闷气。
没有互动,别无他法的江锷即使再气也发不到江锷身上,憋的一肚子气也只能由自己消化。
“江谦!”江锷瞪大双眼怒吼,江谦却不为所动,听而不闻。
从衣橱里换好衣服出来江谦正看到姜云打开门,便主动客气地叫了声“妈”。
姜云是来劝江谦的,“阿谦,你爸爸最近血压一直很高,你,你能不能少惹他生气。”
在江谦面前,姜云对自己说话的语气非常小心,生怕会有什么地方用词不当说错话引起他的不愉快,在他心中的印象会变差。
由于他和自己女儿结婚的关系他得叫自己一声“妈”,但她却始终有些承受无能,因为从他对她的种种表情和行为她能真切的感受得到,他始终没有认同她是他父亲妻子的身份。
江谦只淡淡地说三个字:“知道了。”
察觉到姜云脸上欲言又止的踌躇,他沉思了几秒对她说:“妈,昨晚我去找意然了,她发烧了,我守了她一夜。”
姜云感到难以置信,不仅仅是因为女儿会让他进门,还是因为女儿居然生病了!
姜云焦急地问:“意然发烧了?她让你进门了?”
“是的。”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姜云把自己原本打算说的话全忘了,脑子里只有姜意然。
“吃了药又睡了吧,她病得不轻。”
姜云也知道姜意然和景北齐的关系,很反对他们走太近,他的话她不听,那她母亲的话分量应该比他重吧,她之前还在姜云面前保证过说要和景北齐保持距离的,现在她食言了,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将她从景北齐身边拉开。
虽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至少短期内她是别想去找景北齐了。
“好,我马上过去!”姜云立刻转身往外走,脚步格外急促。
和着水把药吞进肚子重新躺回床上,姜意然对景北齐说:“你去忙你自己的吧,保不齐一会儿我妈妈就会来,她要是看见你在这里可能立刻就会去厨房拿刀进来砍我,当然,顺便还可能砍你几刀。”她用了夸张的手法来表达后果的严重性。
“她这么讨厌我?”景北齐很意外。
“她讨厌所有把乱搞男女关系当成生活习惯的男人,以及讨厌我不听劝走上歪路不回头的作死行为。”
被姜意然说成是个“乱搞男女关系”的人景北齐心里怪怪的,虽然用直白的方式理解她说的并没有错,他的确不会拒绝任何一个靠近自己的女人,不论对方是什么用心。
不拒绝,是因为没必要,反正吃亏的人不是他。
——这也是造成渺渺自杀的直接原因。
短暂的失神之后他回到现实,继续问:“你能确定江谦会把你生病的事情告诉你妈妈?”
“他肯定会!”姜意然笃定地点头,“他可能不会告诉江锷,但一定会告诉我妈,他怎么可能容忍是你在照顾我。你知道的,他一直和其他人一样看不惯我跟你走太近,刚才他被驱逐,不可能会服气,而唯一能让我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和你断绝来往的办法就是让我妈亲眼看到你在我家,他很清楚我妈的脾气,也很清楚我不可能在我妈发火的情况下逆着她来。可他也不想想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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