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命不放》 第4章

做的一切都是遵照我妈临终前的叮嘱,其他的,你别怪我没个儿子该有的样子!”

姜意然被江谦这一吼吓得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整个人当时就懵了。

她不是没见过人发火,只是没见过身为子女的人对自己的父亲发火,她有时候虽然也会说母亲两句,但都不是来真的,可江谦那副表情,非常认真。

她以为江锷被儿子这么一吼至少会解释几句,要不也会安抚下儿子的情绪,可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注视着盛怒的儿子,目光虽不退缩,却也不愤怒,有的只是无奈,是想要寻求理解。

“我会走,我希望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能给我一个让我能够接受的答案。”

语毕,江谦转身就朝门口走过来,姜意然没能及时做出反应过来,也就没能躲开。

在之后分别的三年里,姜意然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矛盾当中,一方面,她一想起江谦会脸红心跳,可另一方面,只要又想起他拉开门发现自己站在门口时对她那个鄙夷的眼神,她就浑身难受,总觉得在他面前会因为这个眼神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抬不起头来。

偷听人讲话就是不对,被鄙视也是理所当然,可对她施以鄙视的人是江谦,心里就是舒坦不起来,总有点不服气。

他又能好到哪儿去,自己都不是什么好货,凭什么还要看不起她?

再说起姜意然为何会开始对江谦脸红心跳,也是在同一天。

早过了该入睡的时间,可姜意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江谦那个鄙夷的眼神。

她自认为自己向来都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仅仅就因为偷听被发现而受到鄙视,她无法接受,所以才会不自主觉得烦躁,让自己无法入眠。

认知失调了好久,找了好多理由借口,她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最后头都开始发疼了,便只好从床上爬起来,想要到院子里去吹吹风,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吹散。

披了件外套走出房间,楼梯下了一半,目光不经意扫到客厅,发现沙发后面的落地窗前居然站着个人,月光很亮,正打在那人的身上,让她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是江谦,他似乎是在看月亮。

她突然迈不开步子了,两腿像是被灌了铅,于是只好顺势坐在阶梯上,开始仔细观察他。

她这才发现,他没有戴眼镜,侧脸棱角格外分明,更加成熟,目光也更加锐利、有神,莫名让她有些着迷,目光无法转移,就像被胶水粘在了他身上。

她是爱对帅哥发花痴,可是看着他,老觉得心境和以往有些不同,可具体多了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江谦望着月亮,姜意然看着江谦。

在某个悄然划过的瞬间,姜意然突然被来自左胸腔的一阵短暂而强有力的加速搏动震得不禁捂住了胸口,论她如何深呼吸、捶打胸口,节奏都降不下来,她的脸也开始发热发红。

快速的心跳很快就超出了她的负荷,她只好抓着栏杆努力让自己站起来,想要往回走。

转身,抬起腿,却没发现抬腿的高度不够,一个不稳,身体就失去重心往前倒去,万幸,她一只手在紧要关头抓住了栏杆,及时止住了往前倒的趋势,不然不知道会摔得有多痛。

她不怕痛,只是害怕发出太大的声响被发现。

最终,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安全回到了卧室,小心翼翼轻声扣上门,转瞬之间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似的,整个人成了一滩烂泥,背靠着门,迅速滑落到地板上。

心跳依旧很快,快到她先是手发抖,后来扩散到全身发抖,脑子变得乱七八糟,一条清晰的思路都找不到,就一直不停颠簸着、忍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异常状态才终于越过高潮,逐渐趋于平缓,心跳和呼吸也都停止了躁动,手脚也有了些力气。

她这才撑着门站起来,脚步酸软得回到被窝里,把脑袋缩紧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眼前浮现的再不是那双鄙视她的眼睛,而是那张抬头望月的侧脸,让她嘴角不禁泛起了笑意。

只是,唯一还让她无法安然入睡的,就是刚才整个人的异常状态,如果不是及时走开,她不知道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子,要是被江谦发现了,那会有多尴尬。再想起他对自己父亲发火的样子和说的那些话,要他真正接受她和母亲加入他的家庭,肯定是一件漫长而且需要做很大努力的事情。

那时候,姜意然并不知道自己心跳加速是代表着对一个人产生了“喜欢”的情感,只是因为反应太强烈到达了难受的程度,让她无法对那种感情做出正确的判断。

很久之后,姜意然相信,开始喜欢一个人就只需要一刹那,而把“喜欢”这份心意持续下去,才需要莫大的决心。就如同她花痴帅哥一样,对一个帅哥看上眼可能只是因为一个表情、一个动作,而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对那个帅哥念念不忘是需要有足够值得起回忆的情节。

由于江谦的特殊性,即使他留给姜意然的瞬间并不多,但仅有的那些已经足够了,她已经把江谦记在了心里,时不时想想,即使过去了看似短暂却又漫长的三年,那份最初的感受还被好好保存着,只是因为缺少新内容的加入,暂时显得有些站不住脚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五 她的开始(2)

她的开始(2)

江锷和姜云这对大龄新婚夫妇开始自己蜜月旅行的第二天,江谦也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江家大宅。

在江谦走出家门之前,姜意然将他拦住,心急地问:“你去哪儿?”

江谦面无表情地把姜意然张开的手臂拨开,冷声回答:“与你无关。”

“你走了家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姜意然再一次张开手臂。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姜意然被噎住了,处于要发火的边缘,可她的确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他别走,只能无奈地放下手臂,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当中。

她不怕一个人在家,只是他离开得太突然,打乱了她的节奏。

是,他要做什么是他的自由,她管不着,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名义上也是一家人了吧,最起码的知情权她还是有的吧!

压制住内心的复杂情绪,她拨出了江锷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直奔主题告诉江锷江谦走了,本以为电话那头的人会吃惊,哪曾想到得到的回答是一句异常平淡的“我知道了”,突显出是她在大惊小怪。

姜意然以为,母亲得到了好归宿,自己也算得上是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但江锷的反应让她猛的清醒过来,他们父子的事情和她没关系,她没有知情权,她只是母亲的附属品,别人家的寄居者,只是从一般的房子搬进了宽敞的大房子,想要得到想要的位置,受到更好的对待,就要好好表现,讨得主人开心。

她虽然讨厌讨好人,可是,她需要一个家,更希望母亲可以好好的,再不要受到他人的嫌恶的目光了。

她要保护母亲,保护母亲的所有,用她自己的方式。

江谦这个人是从姜意然眼前消失了三年,但却从来没有从她心里消失。

她最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面孔会毫无预兆闯入思绪当中,如果说是花痴,那也太过了,她之前从来没有对哪个花痴过的男生如此念念不忘,即使是想念,也只是单纯一张脸,情感反应绝不会那么强烈。

时间久了,看到了他人的感情,她也开始明白,原来那是“喜欢”,是对一个人真正感兴趣,而不是以前那种只停留在表面的观赏活动。

可是,对他的感情不该是讨厌或者害怕么,怎么就变成了喜欢呢?

——这是一个姜意然留给自己的始终无法自我解答的问题。

真的是喜欢么?会不会是理解错了?或者根本就是一场错觉而已?因为对他充满了好奇,却一直被排斥。

她,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连自己的感情都开始不简单起来。或许,那是成长的必然阶段,亦或许,是走入了一条歧路,歧路的终点是死胡同,没有未来。

三年之后,江谦从美国留学归来,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他在国外交往两年的女朋友,安珀。

江谦是下定决心和安珀结婚才把人带到江锷的面前。

其实按他一向的行事风格,完全会在登记之后才把事情告知父亲,来个先斩后奏,但母亲临终之前的嘱咐他不得不听——“找到了合适的人想要结婚,不可以自作主张,必须带到你爸面前,让他同意才行。”

他以为,虽然安珀的家世是个阻碍,但父亲出于对母亲的愧疚还是会答应他和安珀的婚事,可是他没想到,得到的回答却是“我不同意”四个字。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江谦就不淡定了,只是三年的成长让他学会了在某些情形下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只是沉声要求:“我需要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

他话是那么说,但他已经认定的人,拿给江锷看不过就是母亲的嘱咐摆在那里不得不走一个过场,他从没想过要参考任何人的意见,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否定意见而改变决定。

而实际上,相比起家世背景,江锷不满意的是安珀所表现出来的言行举止。

在江锷眼中,儿子这个女友虽然从进门起表现出的是从容淡定,语言之中传达出的也是“我内心坦荡,我问心无愧,但在从容的掩盖之下,江锷还是发现了不明显的躁动,而他几句态度不明的话成功让她露出了马脚,她的眼神飘忽了,她甚至表现出了迫切想要得到明确的答复,一直拐着弯逼他表态。

若不是另有所求,怎么会“迫切”?若是内心坦荡,又怎么会躁动?

姜意然和江锷有相似的感受,她也不喜欢安珀,只是不喜欢的一部分原因是她目前是江谦的女友,而占重要比重一部分原因是通过她观察发现,这个安珀绝不简单。

姜意然不敢说自己看人有多准,但至少从小的生活经历让她有了一套独有的看人方式,如果说表情和举止可以唬人的话,那么一个人的眼神在她面前不管如何伪装都会被她看出破绽。

从安珀的目光中,她看到了窃喜。

于是问题就来了,安珀为什么要窃喜?

如果她是真的爱江谦,并且已经到了见家长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出现类似于贪到了天大便宜或是找到了通往终点的捷径的表情,她分明就是想要从自己和江谦的关系里得到更多。

或许是钱财,或许是地位,或许是已经十足确信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改变今后的命运了。

而那些,正是姜意然所不屑和反感的。

江谦和江锷父子去进行男人间的谈话,剩下的女人们也要说说话,再增进一下了解。

于是姜云就在客厅里和安珀聊了起来,而姜意然只是远远站在安珀对面的沙发背后,手臂搭在沙发背上,看似随意,实则在专心听着两人的对话。

果然,安珀家境一般,家里人费了不少劲把她送出国,可她出去后不久家里老人就生了重病,不仅断了对她的资助,甚至还需要她汇钱回去。

在遇到江谦之前,她日子过得很苦,除了上课剩下的时间都在打工赚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由于压力太大,她身体根本经不起消耗,可即便是生了病也只能熬着,随便吃点药过过了,根本没时间去治疗。

那些经历顺利引发出了姜云的同情,姜意然也有了些许动容,可是她的一段话暴露了自己,让姜意然决定下狠手,绝不给她任何机会。

她声情并茂的原话是:“就在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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