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时空摇滚 (又名:非主流穿越)》 第19部分阅读

经历吧?(太小看我了!)

这里的饭菜真好吃!我想这里面或许有柴显吃的叫做“花酒”的东西,可惜吃得太投入,忘了问。

“呃——”

现在,胃里充满了美食,疲惫地躺在精致的被褥上,望着上方华丽的幔帐,打一个响亮的嗝。

生活真美好。

记得以前有段时间我也过着这样的日子,但得到的感触却截然不同:迷茫、困顿、忧虑……对未来毫无把握,甚至连当时周围的一切都不敢确定是不是真实。

还要对某些事提心吊胆……

够了,别想那些糟糕的事!我已经自由了,真正的自由,我有我的乐队,“风调雨顺”是最棒了!

我挣一下坐起来,差点就要举起右手食指大声吼出来了。

如果现在面对着某人,我倒真会那么干。

想想看,我在他面前一定干了许多愚蠢的事。他是知道我一直不了解他的身份的……他妈的,逗弄傻瓜很有趣吗?大烂人!

原来是这样。

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在别人看来无疑是诡异的):算了,事情全过去了,我不会让自己再成为某人的玩物——谁的也不是!

对了,柴显现在在干什么?我们被分进不同单间,虽然待遇很好,却没有过去那种热闹。想到离睡觉还早,我决定找他聊聊他昨晚的具体经历——好多话我还没听懂呢!

顺便摆脱现在的荒唐心境,否则晚上又要做讨厌的梦!

刚把门打开,外面的热闹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音乐和说话声像潮水一样冲进我的耳鼓。看来这里真是个豪华的娱乐场所,大概相当于夜总会,难怪他们会向我们请教音乐上的事。

不知道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方式,我们可以在这里开一次演唱会,室内的,效果一定不错!要不跟程大娘商量一下,可以从门票收入里给她提成……

“哎噢!”

好吧,我又撞上了什么,在我梦想着将艺术商业化运作时。

“抱歉!”摸摸并不算痛的鼻尖,我道歉着并急忙退后看清了被我冒犯的人……

“哎噢——”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艳丽得如同热带鱼的女人一把揪住我的一只耳朵,将我坚决地拖走了。

好痛!对方异常的愤怒让我不禁疑惑:难道我撞得她很痛?对了,她的胸脯可真大……

第十三章

如今,玉莹算是对机缘定数深信不疑了:眼前这怪模怪样的毛头小子就是她这辈子的大劫数!

哼!本以为这次该是她做主,扳回一局,将对方攥在手心里出气;没想到事件底下还有那么些不清不楚的背景!害她被教母说教,还吃了两下耳光——真是晦气至极!

刚才领命,被罚闭门思过,走在路上,碰巧看见对头出现。恨得玉莹欲将贝齿咬碎,心一横,干脆堵在路上寻衅——做个了断!

谁知那人是个呆子,走在路上东张西望,竟没留意到她!玉莹不禁怀疑此人可还将她认得?若是如此,岂不更教人窝火?!气恼间,却被那呆小子一头撞上,终于挑燃了她的怒火,再不能捺,抬手揪住那小子的耳朵就往自个儿房里奔——

也没设计好下面如何应对,以至于两人相对,只闻气息声,不得半句言。

对方惶惶地将她打量几番,一脸迷茫,果然像是不记得了,只露出寻常男子初见玉莹时一般的痴傻神态。

“看什么看?!不怕落了眼珠子!”再忍不住,怒骂出口。

“我……我见过你么?”

玉莹眼中一闪:他还是记得的?可转念又想,自己遭遇那次变故后,时常回忆这小番子的模样,比亲人还记得牢,谁知对方却全不将她放在眼里?!

“废话!你才该认得老娘!”说着挥上去就要打——“哎哟!”却被对方一把抓紧,力道不小,登时灭了玉莹气焰,胆怯起来。

“抱歉!”珀希急忙收手。“ouch!”又被玉莹不甘心地补上一脚,踢中小腿。

“你……你是那个?!”这倒彻底启发了他的记忆,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曼妙美女便是昔日那名身手狠辣的悍妇。

“住嘴!”又是一拳打在珀希下颌,亏得她不高,施力不尽。

“我抱歉!我……哎噢!stop!”畏惧对方的拳脚,珀希连连讨饶,殊不知更惹了她厌烦。玉莹这才大动干戈,一顿乱打开来。所幸狠心不上,发泄而已;倒是珀希一味叫嚷躲避,看着实在夸张。

到底有了结的时候。打闹一番后,玉莹疲累不堪,坐到桌边为自己倒杯水喝。珀希也似口渴,眼巴巴将她看着;脸上被抓出好些痕迹,头上毡帽已被揭掉,一头黄发被汗水纠结,做个刺猬脑袋。

“看什么看……咳、咳!”玉莹忍不住又骂一句,无奈口干舌燥,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珀希赶紧上前为她轻拍后背。

“滚开!”不耐烦摔开对方的手,还作势踢一脚出去,却是落空。

一杯凉水下肚,屋里的气氛也冷却不少,玉莹再无心争吵,只将对方狠狠瞪着,恨不能看穿心窝过去……

真是的,这样一个黄毛怪脸、没行止没身段的臭小子,怎么就被那位威风凛凛的天子陛下看入眼了?一想起那时自己被皇帝冷淡相待,又亲见其对此人的温柔款款,总是又羞又气,拳脚发痒。

此时二人再见,却是意外之极。那天从楼上看到他,还以为自己发梦,若不是将他模样记得真切,还真不敢确认这就是那时被皇帝捧在手心的人物呢!看那破落样子,大约是失宠被弃,却不知为何缘故……

“喂!”玉莹好奇心上来,忍不住要打探:“你……怎么混到这般下场了?”一副鄙夷神气,并漫不经心地摆弄起袖口来。

“啊?”

“啧!老娘问你怎么来这儿的?!”气得她维持不住架势。

珀希眼睛一眯,作躲避状:“我来卖艺。”不是不明白对方的话,只在思忖如何回答罢了。

“卖艺?!”玉莹眉眼一挤。“呵呵、呵……哈哈哈……”终于放声大笑起来。

* * *

漂亮的女孩在我面前夸张地大笑,从她将手握成拳头捶打膝盖的动作看来,是非常开心的。

“你笑什么?”但我却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能有这样强烈的喜剧效果。

“哈哈……”

她还在笑,我有点不耐烦了:“别笑了!”忍不住拍了桌子。

“哈……咳、咳……”她稍微收敛了点,咳嗽几下。我有点愧疚起来,低下头,恢复成温和的语气——

“为什么笑我?”

“你?!哈哈……”——好吧,情绪是没办法瞬间调节好的。

等她终于冷静下来,我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你……真是来卖艺的?”她笑地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我点头,不敢主动开口,怕引起新一轮嘲笑。

“哼!”只是冷笑一声。“这是怎么弄的啊?你……不是皇上的人吗……呜?!”

“不要说!”我按捺不住了,冲过去捂她的嘴。“噢!”结果被踩了一脚。

“呸!毛手毛脚!”女孩骂着,用手巾使劲擦嘴,把鲜艳的口红都擦掉了。

“抱歉。”我再次道歉,并用非常诚恳的语气及表情祈求:“请你不要提那个人。”

“为甚?!”她不高兴地瞪我一眼,很快,恍然大悟一般抬高眉毛,张大嘴——

“哦!你被……”没有接着说,却咬住嘴唇,非常诡异地笑着:“哼哼,真是……怎么说来着?‘伴君如伴虎’啊!”

“什么意思?”我最怕他们讲这种深奥的习语。

“呿!呆子,这都不懂!难怪被人嫌弃了呢!”

嫌弃?意思是说我被谁讨厌了,是那个人?他讨厌我?

“我就说!凭你这怪模样,人家顶多看着稀罕,新鲜上一阵就过去了,哪爱得上几时?!又不似女人能生养……”

是吗?我只是个新奇的玩具,被人不小心遗失后,新鲜感也逐渐过去,干脆就放弃了。

怪模样……我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比较帅才吸引他的呢!

不甘心。

* * *

“喂?!怎么了?”光顾着自己嘴上逞能,一古脑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玉莹渐渐察觉到对方神色有异,也就不自觉打住了。

只见他板住了脸,双目朦胧(玉莹是第一次看见这对青色眼瞳,竟也有些羡慕),神情全不在此似的。玉莹叹口气:不知怎么地,刚才一门心思要将这落水狗痛打,却在看到他这副忧郁后,于心不忍起来。

“喂,别是伤心了吧?”论究起来,这小子也算她同行,遭遇的也是欢场中人常有的下场,此时见他悲伤,难免兔死狐悲。

“我说你真是!”她是一贯见不得人沮丧的,就是自己难过,也要打精神逞强。“不就是被人弃了么!弄得跟丧家犬似的,亏我见你在班子里活蹦乱跳的!”

“呼!”他却轻笑一下,那模样声气引得玉莹一哆嗦——冷。

“没出息!不就是个男人么!值得这般计较!”当然,那可算得上天下数一数二的男人了!想到这里,玉莹也气恼起来,却是站在昔日对头立场上的。

“你过得可好?”

“吓?!”

* * *

我决定摆脱那些该死的蠢念头……不,应该是我很蠢,蠢得以为自己是占有优势的——虽然从没对自己承认,但我其实一直认为某人的一些行为是降低自己姿态的讨好,即使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

有必要那么做吗?他是名君主,光这个头衔就足够让他冠上“伟大”这个词了。只是逗弄,他在玩一场“公平”游戏,目的是想看到像我这样愚蠢的外国人在陌生环境里的有趣表现。

顺便满足一下他的性需求。

或者这也是他的观察内容之一?

“你……说的啥?”

对了,我面前还有客人呢——一位美女!

“你过得可好?”我学着颜尚昕的样子,对她微微一笑。

“你……没事吧?”她看起来有点害怕——确实,这变化有点突然,毕竟那些姿态是一时学不像的!

“没事!”摇头笑笑。“你叫什么名字?”

她稍微眯起眼睛,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姑娘姓乔,名玉莹!”

“很好听!”我真心赞叹。“你也很好看。”后面这句话是习惯性的。

“呿!油嘴滑舌……”她也笑了,真漂亮。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进行,我们不知不觉交谈了很多内容。这个女孩,玉莹,果然如我最初判断的那样的泼辣,内心却还是善良的——想想她居然同情我被男人抛弃这种可笑的事。

我还知道她是名舞蹈演员,但没有人身自由。上次对我“施暴”的事件之后,她被以前的主人转手到了“伴月楼”。我对此表示遗憾,她却说感谢我,因为那位主人后来被“抄家”了,说是我间接救了她。

“你跳什么舞?”只有这个话题现在最让我感兴趣。

她挑挑眉毛(这个动作实在太性感了),站起来整整衣服,扯一下袖子——

一个美丽弧度。

那对手臂像蛇一样灵活窜动,一个旋转过去,美丽的女孩稳当地转回面对我,脸上的微笑自信得令人遐想。

我仿佛听到音乐。

“怎样?”

“g…great!”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在那甜美声音的提醒下恢复神智。

“呿!少跟我讲那些怪话!”她带着不以为然的笑容坐回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看着她的动作,舔舔干燥的嘴唇。

“渴么?”玉莹冲我抬抬眉毛问。

我点头。

“等着!姑娘请你吃花酒!”

“really?!”

原来“花酒”就是酒,不过口味似乎比平常那些好一点,有点烈。应该很贵吧?想想柴显的麻烦。不过既然玉莹说请我……

她还教我一套有趣的祝酒游戏——划拳。

“八匹马啊!五魁首!哈哈……你的!喝!”

我玩得很差,输了不少,被罚了好几杯。这样其实一点不好玩——只为把人灌醉,于是等我终于赢回一次时,我提出建议——

“别喝,你……你跳舞给我……好么?”

“唷!你小子真会想啊!成!姑娘跳就是!”

“不……不跳这个!”我有个主意,诡异地笑笑:“我要看stripe……”显然,酒精在生效了。(脱衣舞、艳舞)

“啥?!”

“嘿嘿……”发自内心地坏笑着,站起来:“look!like this……”

我开始动作,按照记忆里、那些录像带上看到的姿势。

……

“呵呵……你小子,看不出来,还真……呃——真有点狐媚手段……”

“ed cold……”(该死的真冷)

“啧!这皮肉……比本姑娘还白,你是不是男人啊?!……哟,这块玉好漂亮!”

“bsp;“这?!”

“给你!i’m not……queer!never!”(我不是……玻璃!绝不!)

“说些啥啊……”

* * *

上书房内,话音低沉,似有什么在谋划的气氛。

“这份名录是已经确定出来了么?”高涉合上手里的蓝皮册子,低声问道。

“臣等已确认再三,只待圣上定夺。”沈境鞠躬,拱手遮挡住脸,语气略觉铿锵。

高涉又将册子翻开,一眼瞟过便匆匆合好,怕有什么飞跑似的;抬起头,眉首微蹙。

“皇上?”沈境按捺不住了。

“怎么姓管的那么多?”皇帝将册子轻轻抛于书案,其分量也不过半两。

“微臣绝不敢伪造!”

高涉不语,手指放于鼻下,另一手按住扶手,目视前方。

“此案,丞相沾进多少?”片刻,才又发问。

“管相似不知情,然而此中不少案子都系其长子管眳及家人操纵,若无管相重权掩护,本是难成气候的。”沈镜小心措辞,为人为己。

“哼,难办。”高涉一声冷笑。“应风以为如何?”微笑看着沈境。

“管丞相乃是前朝重臣,功不可没。”

“哦?”皇帝嘴角抬起一边:“何时,沈大学士也善起春秋来了?”

“陛下取笑,微臣岂敢?”

“好了!说那些闲话!”脸色收敛。“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依法从事!”

“微臣领旨。”

了结完这里,高涉靠往椅背上略松口气,即刻又朝外面大声招呼:“进来吧!”

“是!”等候已久的八喜随即推门而入,小步快走,将一书简双手呈上:“请皇上御览。”

高涉单手接过,漫不经心展开:“哪里来的?”随口一问。

“自润州,乐礼官颜大人所出。”

听到这话,沈境一惊,连忙转眼去看皇帝,果然——

“哼……”高涉抬起嘴角,似笑非笑,双眼圆睁,气息频繁。

“陛下?”沈境预感不佳。

“应风,”高涉按下那薄薄的信纸,面带笑意对着沈境:“可愿替朕办件事?”

“陛下还请三思!”沈大学士急忙作揖请辞:“眼下朝中政务要紧,万不可怠以私情啊!”本来就是,这侵占民田的案件从去年便开始调查,好容易才待到此时时机成熟,正该一举根除——怎能没有皇帝坐镇?!

“呼!”高涉轻笑一声,双眼微眯:“既然应风如此了解朕,朕愈能安心委任了!”回头对八喜:“速去准备!”

“是。”对方领旨退下。

“皇上!”于是再无旁人,事关重大,沈境不得不争:“臣从未见皇上任性至此!”好久没说过这样大胆的话了。

“任性?”高涉还是笑——此时的心情已是好上天了——目光婉转,看着别处:“朕也没想到,这任性的滋味竟如此畅快呢!”

第十四章

today is a y brother

is pure; though he doesn’t think so。

oh one for sorrobsp;oh one for sorrobsp;“great!”我忍不住欢呼一声:真是太棒了!以芹儿的声线来唱“the innocence mission”的这首歌实在太完美了!现在还只是清唱,等会儿我们用现有乐器编好曲後,效果一定更棒!

“好!曲子好,姑娘嗓子也好!”周围其他的演奏者们纷纷称赞。从他们交头接耳商议评论的样子看来,不光只是奉承。

已经有一个多礼拜了,从我们住进“伴月楼”并成为这些传统音乐家们的临时指导。虽然不像平时那麽自由──不能走出这栋漂亮的建筑──但能和这麽多优秀的音乐家作交流,实在是难得的机遇。

虽然程大娘一味要求这些演奏者学会跟我们完全一致的曲子,而我认为他们原来弹奏的音乐也是相当出色的。结果在我带动下,把原计划的单方面传授演变为互相学习。我还跟颜尚昕合作把一些歌词改成中文的,方便这里的歌手演唱。

“percy!”

听到芹儿叫我,赶紧咽下口中的茶水:“bsp;“do you wanna leave here?”话音很轻柔,她的表情也仿佛蒙著一层薄薄的忧郁。(你想走了吗?)

“你不喜欢这里?”奇怪的是,我却习惯了说中文。

“yeah。”*

我笑了:“go ahead and enjoy it!”喜欢为什麽还想著离开?真不明白女孩子的思维。(那就享受啊!)

“but……”她皱起眉毛,一副焦急的样子。

“g too but it’s not bad here。”我轻拍她肩膀──这个动作经过好久才被柴显允许。“sunshine deals bsp;女孩咬住嘴唇,看来她跟颜尚昕的矛盾还没调和。我无奈地耸肩。

“公子!小珀公子!”

这个声音!我有点害怕地转头过去:果然是女主人程大娘。

“怎麽了?”皱起眉毛问。我很不喜欢这位女士,不仅因为她擅自采取的对我的称呼;上次我在玉莹房间里醉倒过夜,她不仅大声骂那无辜的女孩,还企图用木尺打她(最後被我阻止,并毁坏掉那件刑具)。

“公……公子!”看样子她好像是跑过来──是什麽重要的事?芹儿和我赶紧扶著气喘吁吁的女士坐在附近的椅子上。

“谢……哎呀!我……我坐下干甚?!”她却顽固地又站了起来。“急死个人了!”

“大娘莫急,有话好生讲。”芹儿安慰她道。

“小珀公子,你可得帮大娘一把啊!”年长的女士捏紧我的胳膊,一副凄惨的神情。“玉莹……”

“玉莹怎麽了?!”我担心起来。

“玉莹那死丫头……”程大娘女士苦涩地眯起眼睛:“她快把老娘急死咯!”

* * *

那名衣装齐整、行动威武的青衣男子,立於雅阁前,左右张望下,神色谨慎;而後才掀起眼前布帘,闪身而入。

其中还有两名男子,俱是二十来岁年纪,正坐於桌边品茗茶水。眼下屋里三人俱是气度非凡,尤其著紫衣那位,不仅容貌更加俊逸,一举一动间流露的神韵可谓深不可测。

“主公。”侍卫长孟烁抱拳起礼。

高涉颌首示意,继续饮茶。

“属下已探得那‘伴月楼’就在前方教坊街中,距离此处约一里不到。”

听得此言,高涉停下将茶碗凑近嘴边的动作,紧捏住碗身,稳住心境。

“那‘伴月楼’是个什麽去处?”言语中丝毫感觉不出其内心的波动。

“回禀主公,乃是润州一极有名的教坊司。”

高涉脸色微澜:“还打听到些什麽?”

“所知种种,属下俱已禀报。”

高涉无言,眼观手上茶具,须臾──

“即刻前往!”仰头将茶水饮尽後,起身再将之搁回,快步从容走在前头。孟烁及另一高等侍卫方廉锦紧随。

教坊司?高涉心头一抽:如何使得?!真是一刻也耽搁不起,比救火还急!

* * *

“这死丫头!不知怎麽个想法,福气不要倒恋上秽气了!……玉莹,开开门!大娘为你请小珀公子来了!”

程大娘领我们来到玉莹的房间门口,用惯用的诓劝口吻对里面的人大声招呼著。

“玉莹,是我!开门好麽?”虽然还不清楚是什麽事引起这样的局面,按照常识,我应该协助程大娘把里面的女孩劝出来。

“大娘,这是怎麽回事?”还是芹儿比较冷静。

“哎!是梅大人。”

原来是那位重要客人,程大娘几乎每天都要提到的名字。“他怎麽?”我著急地问,预感不到好事。

“人家梅大人啊……”

眼前的木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了──

“说那些干甚?!”玉莹出现了,眼眶发红,正如我担心的。

“哎呀!我的好姑娘,你可算露脸了……”程大娘殷勤上前。

“你进来!”

“bsp;然後是粗暴的关门锁门声。

“玉莹?!……死丫头!你怎麽把个大男人关屋里去了?!待会儿老娘怎麽向梅大人交差啊?!……开开门!快开门!”

外面急切的呼喊声让我更加忐忑不安了。稍微看一眼对面的女孩,却从她坚定眼神了解到机会渺茫。

“嗨……你好麽?”大脑也随即短路了。

“哎噢!”意外的啪一声过後,我捂住忽然被扇的脸颊(不痛,但很令人惊讶):“你……?!”

“好你个臭黄毛!”女孩瞪著我,愤怒与悲伤混合出的表情。

“什麽?”估计她会哭,我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轻声发问……

“哎哟啊!ouch!bsp;“我打你个臭黄毛、烂黄毛、死小子……你、你害死我了!呜呜呜……”

往我身上莫名其妙乱打一通後,玉莹终於坐到床边轻声抽泣起来。

“怎麽了?”我小心翼翼地坐到她旁边,非常想知道原因,却不敢太直接地逼问。

“呜……都怪你!”她用袖子擦脸,粉底被抹花了,但一点也不难看。

“为何?”──天呐,我做过什麽?!

“都怪你教的那……‘死吹舞’!”

“?!”脱衣舞怎麽了?!我记得她在第一天表演完後,还兴高采烈地炫耀有多少人被她迷住呢!

“都怪你……哼!害我……害我被人看中,赎了身……”

“什麽?!”

* * *

眼前的楼阁,共计三层,虽不宽大,却看得出精雕细琢,端的是行乐之所、烟花去处。那“伴月楼”三字招牌,平淡地悬挂於门梁,旧痕累积,足见此处之悠久。

然而再怎麽雅致,也是风月场所。高涉急切起来,坚决踏进门里……

“哟!这位公子怎麽的?!现在离开门还有些时辰!急个什麽?!”却被堂内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阻拦下来,原来还未到接客之时。

“这位店家,我等非是为吃酒,只在这楼里寻位故人。”孟烁代主上前施礼询问。

“敢问公子所寻何人?”管堂的见他们气宇不凡,非贵即富,自不敢怠慢。

“贵楼可有声乐教习一名,姓颜?”

“没……噢,是是是!”刚要按习惯摇头否认,忽然就想起了,将头只管点。“小的这就去为公子们请去!”说著就要行动。

“且慢!”

高涉一声轻令,对方住了手脚。

“不必劳烦这一趟了,只请店家指明方向,我们自去寻找。”

“这……是是!”管堂连连应答,对方言辞虽善,而语气间却有一股高高在上的威严,令人不敢反驳。

* * *

原来是这麽回事。

那位梅大人,“伴月楼”的v。i。p。,在看了玉莹跳我教给她的豔舞後,对这位原本就性感十足的女孩迷恋起来,决定出钱为她“赎身”──不再是以前那种无视对方意愿的交易,而是把人身自由真正地还给玉莹。

“那好极了!”这是我的真心评价。

“好个屁!”

“哎噢!”被敲了下脑袋。

“本姑娘在这楼子里何等逍遥?什麽赎身!论规矩还不是要姑娘我自个儿以身相许了他!”

“‘相许’?”

“就是嫁与他做小妾!”

“为何?”我知道‘小妾’指的是原配以後的妻子──这是个允许一夫多妻的社会。“既然你赎身了,为何他要你当小妾?你喜欢他麽?”

玉莹看著我,表情很不自然:“呿!喜欢?本姑娘连他叫什麽名都不知道,就在台子上远远看过几眼。一脸麻子,糁都糁死了,还喜欢?!”

“那你不依他!”

“哼!”无奈的冷笑。“得了吧,也就逞逞强,待会儿就要来接人了,哪是我能做主的。”

“不行!他不能强的!”我著急了:这简直就是变相强x!

“嗤!”笑声越来越冰冷。“你当是明媒正娶呢?”

我用表情传达自己对这习语的不解。玉莹没有为我解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笑容:

“姑娘我年纪也大了。”──她不是只比我大一岁吗?

“小子!你跟我们不一样,”玉莹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不光因你长著黄头发蓝眼珠子。”

这大概是我在这里遇见的最聪明的姑娘了。

“那人不要你,是他瞎了眼!也和该你运气!”

也是胆子最大的。

“玉莹,姑奶奶!别耽搁了,快放了公子出来吧!”程大娘一直守候在门口。

“知道了!大娘你先去别处应酬著,我梳洗了就出来!”──她是要妥协?

然後是程大娘激动的应承声。玉莹没有立即照自己答应的行动,依旧抚摸著我的头发,眼神是与她平时不符的忧郁。

我不知所措了。

“对了!”她好像想起什麽,停下那令我尴尬的动作。“这我得还给你!”

原来是玉石,玉莹正把它从脖子上取下来。

“不!我给你的!”她以为那是我喝醉後的玩笑举动?好吧,虽然後来我是有点舍不得,但怎麽能收回已经送出去的礼物?更不要说对象是女孩子!

“拿好!”装饰品已被强行塞回我手心了。“你这呆子,也不看明白这是什麽?後面那些字被人看到,姑娘我就别想活了!”

後面的字?我赶紧将那块石头背面翻过来:真的,被雕刻在很小一块区域里──难道这标志著皇室用品?

“男人真是信不得!想必他送你这玉时,也是情浓意蜜之际,怎就忍心将你逐出来卖艺?!”

“不是……”

“哟!你倒替他说话!竟比女人还念情!没出息!”

“……”张了张嘴,没再反驳──撒谎最令自己不自在。

“好了!快出去,本姑娘要梳妆打扮了!快走!”

就这样思维紊乱地被她推著赶出门……

等等!我不能就这麽离开,眼前可是位准新娘──虽然是被强迫的。

“我……”低头摸摸身上:该死的!连块硬币都掏不出来!

“磨蹭什麽呢?!快……快走……?”

“呃?!”突然被她揪住衣领靠上去:怎麽回事?我又做错了什麽?

女孩的眼神变回我熟悉的玩世不恭,很有精神──跟半分锺前完全不同的气氛。

我顺著她偶尔转开的视线看过去……

“嗯?!”结果被坚决地扭回来──果然是粗暴的家夥。

“你……”玉莹看著我,表情复杂,夸张地皱著眉毛,抿了好几下嘴唇──

“莫要忘了奴家!”

什麽?……没等我明白过来半点,脸颊被她的嘴唇碰上,丰满柔软的……

砰──

再一个瞬间,面前的房门被关上,紧接著是上锁声──我经历到半小时前程大娘的遭遇。

怎麽了?摸著被幸运光顾的左脸颊,我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转身打算离开──刚才那是女孩们的小伎俩吧?真有意思……

难看的笑容一直保持到我看见眼前的事实过後两秒……(是事实吗?做梦的可能性更大,或许。)

吞咽一下,深呼吸……

“开门!damned你开门!!!开──”

拼命去敲被那该死的女孩关得死死地木门,心里和口头都在绝望地呼喊……

绝望?

好吧,如果我坦白一点,其实还有那麽一点点狂喜。

……

*那个yeah又是误会,芹菜说“是的,不喜欢!”,小p听成“是的,喜欢!”

前面的歌是“the innocence mission”的“one for sorrobsp;第十五章

不,这应该是梦,就像过去我浑浑噩噩地醒来前经历的那些情景──我顽固地催眠自己并继续敲门,然而力度却随著紧张的陡涨急剧下降。

赫──

在彼此身体终於接触到的瞬间,一切都结束了。

是吗?我居然提到“一切”。

“嗯……”老天,我能确定这不是梦了──这钳在下颌的力度。

“看我。”──还有声音。

以及被强掰著肩膀转身後看到的脸。

一点没变。

胸腔……

“不可闭眼!”

“噢!fuck!”他居然打我耳光?!(虽然一点不痛。)我闭眼只是因为不敢相信现状!(桃:真可怜,一天被人打两次耳光。)

没等我发出举动,被粗暴对待的那边脸又被人非常轻柔地抚摸……该死的!连那股温度都是我熟悉的!

“哎噢!你……?!”到後面感觉就不对了。他居然用力起来,我觉得自己像是一件物品被手持抹布的女仆努力擦洗著──就差吐上唾沫了。

“哇?!”接下来就是被不容分说地扛起──难道这些都是由程序安排的吗?!他妈的?!为什麽不能按照我的设想那样?!

对,我承认自己设计过与他重逢的情景──难道不行吗?这家夥是皇帝,以他的权力,迟早是能找到我吧?如果他愿意的话。

对了,他是皇帝!我就这样被他扛在肩上……现在是什麽情况?!

哈!是颜尚昕!我刚一探头就看见让自己稍微安心的人──

“我……”见鬼,我该说什麽?救命?!──你认为一名音乐家敢去反抗一位皇帝吗?更不要说他还是皇家乐师。

“在下参见主公。”果然,我的乐队同伴在朝这个劫持我的家夥、他的主人鞠躬──我完蛋了!

如预料的,他根本没有搭理对方,步伐快速地朝前迈。後面还有一个年轻男人紧跟著我们,显然是他的侍卫。奇怪,怎麽没有其他人?管家八喜不总是在他身边打转吗?

好了,别想其他那些人了,他已经把我带进一间屋子里了──看著那名侍卫为我们小心关门的动作,我绝望地想。

* * *

“哎哟──”

就著心中怒气,将对方毫不留情地往床里一掼,再乘势欺身上去将他困在里头。

真是意想不到!还以为与他见面会有番难承的感悟,就是方才他从那房里出来,远远看到那头熟悉的发色时,高涉还心悸难捺。哪知下一幕就从里面送出位女子,一副装扮,分明就是此间粉头。看他二人极亲近地交谈,於调情有何分别?!

最让人气极的,是被那女子亲在脸上後,这小子居然露出那副懵懂傻气的笑脸兀自陶醉著!高涉只感觉十二万分後悔:怎麽竟为了这样一个蠢东西千里迢迢奔来一趟?!

再後来他对自己惶恐逃避,看都不敢看的模样,直逼得高涉忍不住动手。

“shit!”此时刚一著落,这小子便挥手驱赶他,行径言语与从前丝毫不差。“哎噢!”

高涉也一把擒住他挥来的手腕,用了些力,引得他大叫。

一来一往,俨然就是从前那套过场,高涉不禁百感交集,屏住气息,居高临下将对方凝视。

珀希似亦有所感悟,不再争闹,看著他,眼睛眨几下。

──这一幕,就是飞奔万里也值得。

没有将那手腕松开,高涉另外伸手摸在对方脸颊上,细细抚过,麽指落在他嘴唇上──隐约感到颤动。

“为何将头发剪了?!”看那堆乱如枯草的黄发,联想起上次分别时对方的模样。

珀希睁眼一瞪,脸不屑地转到一边。(心声:关你屁事啊!)

“告诉朕,头发怎麽了?”意识到自己话语严厉了些,高涉沈住气,轻揉他头发小声再问。

对方垂下眼帘,表情略有松懈:“有虱子,被…shaved……噢!”

高涉手一紧,不慎扯到他头发,随即连同其手腕一并松开──

“嘿?!你要干什麽?!”珀希惊叫起来。对方已解开他腰带,正扯住衣襟,要将他上面的衣裳解开!吓得他忙挥手驱赶:刚刚说话还好好的,怎麽就这样著急?!

高涉哪能理会他的抗拒,执意行事,两下揭开其上衣──

果然。自读到颜尚昕那信中表述,说珀希流落民间卖艺,境况极凄苦;高涉便担忧不已:看模样手脚,他也不该是穷人出身,哪吃得消这番落魄?

“放开……嗯!”珀希稍一挣动,又被对方摁牢肩膀稳住。

高涉一脸镇定,全看不出他施了多大的力。待其让步後,将手放在珀希胸口,从那凸现的肋痕上抚过──

“怎麽瘦成这样?”

“?!”珀希眨眼将他看几下,咬住下唇,把头往旁边一昂,作不以为然状。(心声:关你屁事啊!x2)

如此不堪回首麽?高涉苦涩一笑,哪会去追问,只俯下身,嘴唇在其锁骨间轻轻印下──久违的味道。

继而伸手到他肩後,意欲除衣──不管先头气恼也好,心疼也好,自见到他後,胸中便情绪难耐;恨不能将他整个嵌起来以解阔别。

“不行!”珀希抬手阻挡:甚觉不妥,却一时说不明缘由。

“乖……不闹了,让朕好生疼你!”高涉哪禁得住,先前倒是反复谨告过自己再不可对他用强,可到了眼下局面,真如被抓挠般。

“我……damned!”不堪对方执意骚扰,珀希奋起挥拳──

高涉身手灵敏,自然是截住了他,後似清醒了些,不再动作了。

抿紧嘴唇,悔恨地叹气,视线不自觉转移去看被他捏紧的那只手……

心头一跳。

晶莹白亮的一片从攥得紧紧的拳头里露出边缘,纠缠著纤细的红绳。

深深咽下一口,喉咙里涨满酸楚。

* * *

胸腔里有什麽在膨胀,让我感到呼吸艰难。

他在吻我的手。确切地说,是手心,靠近那块玉石的部分。(差不多忘掉这东西了。)

“嗯……”我抽回一下──被他舔得手心发痒──决定摆脱这肉麻的亲昵方式。

结果当然是被驳回,他甚至更专心地开始吻起我的手腕了。如果没穿上衣,我毫不怀疑这家夥会一路吻到肩膀──像以前那样。

我开始放松,无奈地望著幔帐顶,小心翼翼地吞咽……心跳,很清晰。

意外的暂停。

等我反应过来看过去……

可怕。

他的脸上是最让我害怕的表情。

“手上的疤是怎回事?”冰冷而强硬的语调,背光的脸上,黑眼珠毫无神采。

“?”他问的问题,我因为紧张没有听懂。

“呼……”叹气声。然後,他挽起我的衣袖……我明白了。

“这是如何伤的?”语气完全是责问,脸上的表情也是配合好的冷酷。

下意识看一眼手心里的东西……胸口被膨胀物充满了。我艰难地咽一下──

“干你鸟事!”(桃:这是谁教你的阿?= =|||)

“你?!”

“哎噢!”他揪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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