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那派头看上去很像大公司的高层领导。在他们背后的墙上,贴着行标语,上面写着:迈向财富的巅峰,精彩人生由此开始!
戴眼镜的男子拿着话筒,正在发言。
我听了会儿,便明白了过来,这些人是搞传销的。我看过新闻报道,些传销人员已经走火入魔,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有些人已经没了人性,走向犯罪的道路,成为警方打击的对象。
这里绝不是久留之地!
我转身想离开,但刹那间想到了洪婷婷和同伴。这两人跟我非亲非故,洪婷婷同伴我可以不管,但是洪婷婷我多少跟她有点缘分,而且我挺喜欢她。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下,让她尽快离开这儿。
举目四望,见她站在右边的角落里,正踮起脚跟,入神地听着台上的发言。
我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挤到洪婷婷身旁。
“婷婷,赶快离开这儿!”我轻轻拉了洪婷婷下,低声说。
洪婷婷上下打量我会儿才认出我,惊讶地问道:“李毅,是你?你怎么也来了?”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走!”我催促道,刚才挤过来的时候,我看到门外突然多了好多鬼鬼祟祟的人,这些人交头接耳仿佛在商量着什么,个个神态跟常人不样,倒有点像黑社会。我担心,再不走,可能就没机会了。
“为什么呀?会议还没结束呢!”洪婷婷眨巴了下眼睛说。
“这些人是搞传销的,你知道的,传销是非法的!”我说。
“可是他们并没有说这是传销啊!”洪婷婷副不大相信的样子。
“偷东西的人会说自己是贼吗?”我说。
洪婷婷“女伴”唐爽听到洪婷婷和我的交谈声,挤过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说这些人是搞传销的!”洪婷婷对唐爽说。
“怎么可能?”唐爽娘娘腔地说:“刚才你没听说?人家是销售保健品的,怎么可能是传销?”
“哎呀!”我急得抓耳挠腮:“他们说的销售,是直接向客户销售对吧?这就叫做直销,也就是传销。”
“就算是传销,咱们听听也无妨,反正也没事干,是不是?”娘娘腔说。
我鼻子都气歪了,我都急成这样了,这个娘娘腔还是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真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
“婷婷,他不走,咱们走!”我说着,抓起洪婷婷的手。
“李毅,你干什么呀!”洪婷婷气愤地甩开了我的手。
我急道:“婷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在咱们相识场的份儿上,我求你跟我走吧!这里真的很危险,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危险什么呀?”娘娘腔说:“这里又不是人迹罕至之地,这么多人,怕什么呀?你没看到啊,台上坐着的全是西装打领带的知识分子,他们又不是坏人。真是的!我看你是得了臆想症!”
娘娘腔话音刚落,台上的主持人说:“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接下来小组讨论活动,请大家分组到公司安排的小房间进行讨论!”
主持人说完,二十几名男子走进来,将人群进行分组,然后带出大会议室。这二十几名男子,个个身强力壮,但是长相看上去不像好人。
我心里更加不安了,按照我的理解,即便是分组讨论,那也应该是就在此会议室讨论,何必另外安排房间?还让这么些奇怪的男子来把人带走?
我轻轻扯了扯洪婷婷衣角,焦急地说:“婷婷,你看这些人个个板着脸,看上去不像好人。咱们赶紧离开吧!”
洪婷婷看了看那些人,大概也觉得不像好人,于是改变了主意,问:“怎么走?”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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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来!”我小声说。
娘娘腔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不再反对我。
我打算绕到后面,趁这些人不注意,悄悄从门口溜出去。然而,我和洪婷婷娘娘腔刚走没几步,两名男子发现了我们,走过来,将我们拦住。
“你们干吗去?”其中男子问道。
“呃,我们有点事,想出去会儿!”我说。
“现在不能出去!”男子冷冷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出去?”我问。
“你刚才没听主持人发言啊?接下来是分小组讨论!”男子说。
“我们不想参加这活动了,我们不想讨论!”娘娘腔插上前来说。
我气得咬牙切齿。娘娘腔这是添什么乱啊?这些人全是搞传销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扣人。娘娘腔这么说,男子只会对我们更加留意和关照,我们还走得了吗?
果然,男子说:“既然都来了,不讨论怎么行?不讨论就不能走!”
“哎,你们怎么回事?”娘娘腔愤怒地说:“我们是自由人,想参加你们的活动就参加,不想参加就不参加。你们还敢逼我们不行?”
扑的声,男子狠狠地揍了娘娘腔拳,怒道:“就逼你怎么了?”
“打人了!”娘娘腔捂着鼻子惨叫起来。
其他人听到叫声,有人往门口冲,却被人拦住狠狠地揍。会议室里顿时乱成团,哭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二十几名男子强行把参加会议的人五六个组拉了出去。我和洪婷婷娘娘腔在组。娘娘腔和洪婷婷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大哭起来。
我心里其实也很害怕,但我年纪毕竟比洪婷婷和娘娘腔要大,而且经过最近段时间的磨练,我变得沉稳了许多,我没有哭,不停地安慰着洪婷婷。
我本来打算等出了大会议室,跟两名男子拼命,或许能逃过劫。然而,刚出大会议室,两名男子均抽出把闪着寒光的尖刀。
“谁敢逃跑,老子捅死谁!”其中男子恶狠狠地说。
看着男子手中的寒刀,我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这些人为了钱已经泯灭了人性,什么事都干得出。
我的想法是正确的。人群中,有男子想逃跑,被传销团伙的人拿刀砍去个手指头,凄厉地嚎哭着。
出了会议室,我们被押着,乘坐电梯下到楼,然后从大楼后面的扇小门出去。乘着夜色走了大概百多米,传销团伙将我们押上辆大巴车,离开了大楼。大巴车的车窗全被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也就无从知道,车开往何处。车里是开着灯的,昏暗的灯光中,几名男子密切地留意着每个人的举动。
我把手伸向裤兜,想拿出手机报警。但被名男子发现了。男子把夺过我手中的手机,重重拳打得我眼前金星乱闪。
“你想干吗?找死啊!”男子凶巴巴地说。
“我想看看几点钟了!”我忍住疼痛说。
“看时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报警?”男子说着,打开手机后盖,拿出的点出,取出手机卡双手折,把手机卡给折断了。
“把你们的手机统统拿出来!谁要是敢不拿出来,别怪我不客气!”男子将折断的手机卡丢到垃圾桶里,大声说。
有几个胆小的已经颤抖着从兜里拿出了手机。男子没收了我的手机后,挨个搜其他人的身,把手机全都没收了。
“你们到底要把我们带到哪儿?”中年妇女大声问。
“去哪儿?”男子冷笑了声,说:“你们不是想赚很多很多的钱吗?我们带你们去赚大钱!”
约摸过了二十分中,大巴车停了下来。我和洪婷婷娘娘腔被带走,押在间只有二十来平米的小房间里。小房间里除了张旧席梦思床,再无他物。
“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好好讨论吧!”男子笑声说。
“帅哥,请问,这是哪儿?你们把我们带到了什么地方?”我问道,我想套出男子的话,知道自己的位置,之后再伺机报警。
男子看出了我的意图,干笑几声,说:“我要是告诉你,我就是傻瓜!想逃跑是不是?门儿都没有!”
男子和他的同伴转身出了房间,顺手把门关上,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然后是阵由近而远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消失之后,洪婷婷抽泣起来,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怎么办,该怎么办啊?”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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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腔也急哭了,说:“是啊,该怎么办啊?”
洪婷婷抹了把眼泪,对娘娘腔气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拉我来参加什么赚钱活动,我就不会被人抓到这儿。”
娘娘腔哭道:“谁知道会这样!我也是受害者!都这么晚了,我回不去,我爸妈肯定急坏了!”
“够了,都别哭了!”我大喊道。要说冤,我才冤呢。要不是我时起好奇心和色心跟踪洪婷婷,我也不会被人掳到这儿!
“李大哥,你定有办法救我们出去的对不对?你赶紧想想办法啊!”娘娘腔拽着我哭求道。
粥店刚开业,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忙,我却被关在这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烦闷之极,我恨娘娘腔刚才坏我的好事,害我陷入“狼窝”,我越想越气,狠狠拳将娘娘腔打倒在地上,娘娘腔捂着脸大哭。
“干吗打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发疯啊你?”娘娘腔不停地骂着。
“你敢再哭,今天我就把你打死在这里,信不信?反正,我也出不去!”我怒喝道。
娘娘腔果然被镇住,停止了哭泣。
我走到门口,使劲地拉了拉,门是铁门,铁门仿佛座大山,岿然不动。这个小房间只有门,没有窗。门已经被锁,除了乖乖呆在房间里根本没别的办法。
我深知传销团伙的猖狂。这些人被逼急了是会做出惨无人道的事情的。报纸上曾有过过这么则报道:男大学生被传销团伙以招聘为名骗到外地。传销团伙将他关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让突然经常打电话到家里要钱。后来,个深夜,男大学生撬窗想逃走,却不慎摔下来。摔成了残废。现在,自己落入传销分子手中,肯定是凶多吉少!
第二天,我和洪婷婷等人就被转移了三次,最后被关在郊区的栋民房出租屋里。这栋出租屋四周并没有居民区,我们又是被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面包车送来的,沿途根本没人发现,我们每个人嘴里都被塞进毛巾,也根本无法呼救。
关押我们的房间光线很暗,刚进来,我下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形。当眼睛渐渐适应房间里的光线之后,我发现房间的角落里蜷缩着个人。那人背对着门口,看不到面容。不过,从穿着上可以看出是个女的。
“你们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谁敢逃跑,我抽不死他/她!”负责看守的名男子恶狠狠地说,然后转身出去了,还哐当声把门锁上。
男子刚走,娘娘腔第个哭出声来:“呜呜呜,怎么办?怎么办”
“别哭了!”我怒喝声,我最痛恨的就是这个娘娘腔了,点主见都没有,遇到困难就只知道哭。那天,他要是不阻拦,我可能早把洪婷婷拉出写字楼了。都是他害了我和洪婷婷。
“我哭关你什么事了。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把我们救出去啊!”娘娘腔说。
“我救谁也不救你这个娘娘腔!再哭,信不信我揍你?”我扬起拳头说。
娘娘腔立刻噤声。
洪婷婷说:“李毅,你别生气了好吗?现在咱们在同条船上,咱们能不能都冷静下来,好好想办法?”
我狠狠地瞪了娘娘腔眼,不再哼声,这种人生气,犯不着跟他生气。
这时,蜷缩在角落的女孩慢慢站起身,只见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眼神黯淡无光。
洪婷婷看到女孩,不禁惊叫起来:“静云!”
后来,我才知道,此人是洪婷婷的同学,名叫米静云。米静云也看到了洪婷婷,叫了声婷婷,然后扑过来,和洪婷婷紧紧地拥抱在起,两人都放声痛哭。
“静云,你怎么在这儿?”好久,洪婷婷才止住哭,问道。
“你呢,你为什么也在这儿?是不是他们抓你来的?”米静云问。
洪婷婷含泪点点头。
米静云抹了把眼泪,把她的经历告诉洪婷婷。两个月前,她在网上找工作,给家没名气的小公司投了简历。很快,那家公司给她来电,要她回去面试。米静云到了那家公司就被控制住,手机被没收,名男子看着她,带着她四处躲藏。
“他们经常殴打我,逼我给家了打电话要钱!婷婷,我该怎么办?”米静云又哭起来。
问清她们俩的关系,我安慰说:“别哭了,哭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这帮人已经没有了人性,咱们还是早点想办法逃出去!”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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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静云才止住了哭泣。
这个房间,除了门,还有扇能容两个人钻过的窗户。不过,窗户是铁窗,拇指般粗的窗柱子,我们赤手空拳是无法打开的。更何况,外面还有人把守。
我皱眉想了好久,还是没想出什么办法。
我本来还希望有人从此经过看到我们,我好招手求救。可是,听米静云说,这里根本没人经过。后来,我仔细观察,才发现窗户后面不远处是个农村乱埋乱葬的坟场。谁没事会从坟场经过?
在被转移到这里三个小时之后的下午三点多,六名男子开门进来。为首的男子40多岁,满脸横肉,额头有道伤疤。其他五人个个目露凶光,好像黑社会分子。
众人见到这几名男子,均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惊恐地看着他们。
“你们别害怕!”为首的中年男子摸出根烟点燃,吸了口,喷出团雾,说:“首先,我很抱歉用这种很不礼貌的方式把你们留在这儿。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带你们起赚钱。”
“你打算怎么带我们赚钱?”我问,我猜想,这些人控制着我们是为了钱,不会轻易伤害我们,毕竟把我们打伤了,对我们没有好处。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刀疤弹了弹烟灰,说:“答案其实很简单,你们愿意听,我应该告诉你,不过,为了表示你们的真诚,你们先交笔钱。”
前几天,这些人还在会议上介绍销售项目,现在干脆连项目都不提了,直接开口就要钱。这已经不是传销,而是裸的绑架勒索了!
“大哥,我们都是失业者,身上根本没钱啊!”我假装可怜地说。
娘娘腔和洪婷婷米静云也都跟着说没钱,哀求刀疤放过他们。
“我知道你们没钱!我自己也没钱,正因为没钱,所以我们才想办法赚钱。你们是没钱,但是,你们的父母你们的亲人有钱!你们现在就给你们的家人打电话,让他们把钱寄过来!”刀疤说,朝手下点了下头。
男子拿着部手机走过来,问道:“谁先来?”
没有人应答。
大概是考虑到我最先开口可能是个头儿,男子走到我面前,说:“你先来!”
我没有接男子的手机,哭丧着脸,说:“大哥,我们家在山旮旯里,家里连电都没通,更别提电话了,我家里没电话!”
男子怔了下,大概觉得我的话有点可信,走到娘娘腔面前,把手机递给我,说:“那你来打!”
娘娘腔竟也哭丧着脸,学我说:“大哥,我们家也在山旮旯里,家里也没电话啊!”
我气坏了,这个娘娘腔,难道就不能找别的借口,非跟样?个借口,个人说对方或许还信,两个人说就变成撒谎了。就好像考试作弊,全错成这样,哪儿能不让人怀疑?
果然,男子冷笑几声,说:“呵呵,答案全都样,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
男子走到洪婷婷跟前,把手机递给她,说:“你来打!”
洪婷婷迟疑着,没接男子的手机。
我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说:“你别为难她,她是我妹妹!”
“哟,你这个当大哥的还真不错啊,护着妹妹呢?你我妈的少来耍我,既然你想英雄救美,那行,你先打!”
“大哥,我们家真没电话!”我说。
我话音刚落,男子扑的声,拳打在我鼻梁上。我只看到眼前金星乱闪,鼻子湿漉漉的,用手摸,全是血。
狗的,敢打老子?总有天,老子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我心里暗骂道。
“你打还是不打?”男子厉声问道。
“我家里真没电话!”我说,这个电话无论如何都不能打!
“不打是不是?你不打我打!”
男子连连挥拳,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阵阵剧痛袭来。我性格比较倔强,起初还能忍,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放声惨叫。我不敢反抗,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反抗,不被他们打死就是打残,那我的生就毁了。
其他人见状吓得脸色惨白,洪婷婷和米静云更是浑身筛糠似的哆嗦着,早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
男子打了会儿,我终于趴在地上动不动。
“嘛隔壁的,这就是耍老子的下场!”男子说着,抬脚还想踹我。
“行了!”刀疤喝住他:“别闹出人命来!”
男子这才住了手,退到刀疤身后,毕恭毕敬地站着,仿佛尊石雕似的。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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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看到了?”刀疤叼着烟,在众人面前踱了个来回,瞥了眼趴在地上的我,慢条斯理地说:“这就是跟我作对的下场!识相的,你们好好配合我,我不但不为难你们,还会跟你们块儿发大财!我给你们点时间好好考虑!”
刀疤说完,掉头走了。他的几名手下跟了出去。他们并没有忘记关上门,锁上锁。
昏暗的房间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好会儿,我才慢吞吞地爬起来,靠着墙壁坐下。我浑身血迹斑斑,脸上青块,紫块。
“李毅,你没事吧?”洪婷婷走过去,俯下身子问。
我摇摇头,只觉得浑身都痛。
“都是我不好!”洪婷婷桥我的手,哽咽道:“那天晚上,我要是听你的话早跟你走就不会有事了!是我连累了你!”
“不关你的事,怨不得你!”我说。
其实,我心里有点怪洪婷婷,我是因为她才落入传销分子手中的。要不是她,我不会落到这个田地。可是,责怪又有什么用?我就算抽洪婷婷几个耳光,我也不能出去。
“可是,你是因为我才挨打的,我对不起你!”洪婷婷说。
“话不能这么说!”我说:“这伙人眼里只有钱,就算我不为你说话,他们也迟早会揍我的!真不关你的事!”
“我,我对不起你!”洪婷婷说着,泪水哗哗地流了出来。
“没事的,我没事的!”我安慰道。
个多小时之后,疼痛才减轻了许多,我勉强能站起来≡从我挨打之后,洪婷婷都站在我身边,时不时地关心两句,而对娘娘腔却不理不睬。那个娘娘腔已经吓破了胆,六神无主,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样子。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阵当当当声。这声音是收破烂的人用铁壶绑着铁块敲打出来的,目的是引起人们的注意,好卖他们废品。
我起初对这声音不太在意,后来,突然个机灵,不禁万分激动。要是这个收破烂的人能帮我们报警,我们就可以获救了。
我踮起脚跟,往窗外望去。果然,在离窗户大约百米远的地方,男子推着单车,边走边留意着路边是否有可收的废品。男子起初背对着窗户,我看不到他的面容。片刻之后,当他转过身时,我差点没叫出声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招财。
后来我才知道,那晚我迟迟没回来。王招财只好自己去买创可贴。他经过写字楼时,看到我被押上车,于是转身回去把我的旧面包车开出来,追赶大巴车。然而,面包车车速不快,王招财跟丢了。在报了警之后,王招财自己驾着小面包车,四处找寻。
今天,他经过这栋民宅附近时,看到进出民宅的人,形迹可疑。于是,他伪装成收破烂的靠近民宅,想探个究竟。
我顿时热血,张开嘴巴想喊王招财。可王字还没喊出来,我便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这栋楼是有人看守的,我要是大声叫喊,势必被人发现,那样的话,好事就变成坏事了。可是,该怎样才能把王招财叫过来了?
我脑子飞快转动,想到了个办法。我脱下自己的恤,伸出窗外,使劲地挥动着。
王招财注意到了挥动的恤,但只是看了几眼,就移开了目光。我可急坏了,密切留意着王招财的举动。当王招财再次看过来时,我再次挥动恤,这次,王招财汀脚步,盯着窗户看。我赶紧停止挥动恤,朝王招财招手。
因为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天色有点暗,加上我是在密室里,王招财看不到我的面容。不过,他看到了我在招手,觉得很奇怪,于是往前走了几步。我赶紧让洪婷婷把灯打开。
当白炽的日光灯灯光照在我脸上时,王招财终于看到了我。王招财大步走过来。
“毅哥,是你?我找你找了好久!”王招财走过来,高兴地说。
我将自己被传销团伙控制的经过简要告诉王招财。
“毅哥,你放心,我这就报警!”
王招财摸遍了全身,竟找不到手机。
“怎么了?”我急问道。
“我手机丢了!你别担心,我这就出去,用公用电话报警!”
王招财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暗暗地松了口气。
然而,王招财刚走没多远,我隐隐地听到阵交谈声,好像是王招财被什么人盘问。洪婷婷也听到了,她问我:
“你朋友该不会出事了吧?”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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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说,我其实也像洪婷婷样,有种不祥的预感,王招财可能出事了。但是,在事情真相未明之前,我宁愿相信王招财没事。我比较乐观,从小到大,遇事总喜欢往好的方面想。
“但愿他没事!”洪婷婷喃喃地说。
“婷婷,你放心,他定会帮咱们报警的。咱们定能脱离险境的!”我说。
时间分秒地过去了,警笛声没响起,也不见警察的身影。眼看天色越来越黑,我心情十分焦急。按理说,王招财要是报了警,警察这会儿肯定早到了。该不会是王招财真出什么事了吧?
其他人的心情也像我样焦急,尤其娘娘腔。
他在我面前不停地踱来踱去,反反复复地问我:“你朋友怎么搞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
我被问得不耐烦了,狠狠地将他推倒在地,怒喝道:“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踹死你?”
娘娘腔哭了起来:“你凭什么打我?我哪里得罪你了?呜呜呜”
洪婷婷上前扶起他,安慰了他会儿,他才止住了哭声。
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门哐当声,打开了。刀疤领着几名男子走进来,同进来的竟然还有王招财。
众人见到刀疤均神情十分紧张,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惊恐地看着刀疤。当看到王招财时,众人都像我样,感到很惊讶。因为王招财神态自若,不像是被刀疤他们抓来的,反倒像是刀疤他们的朋友。
“招财,你你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王招财当我是陌生人似的,根本不屑顾。
刀疤对王招财说:“你说,你不是他们的朋友?”
“是的,大哥!”王招财说:“我只和他们中的人有过面之缘!”
“是哪个?”刀疤乜斜着王招财问道。
“就他!”王招财指着我说。
“行!”刀疤点点头,说:“空口无凭,你得证明给我看看!”
“我这就证明给你看!”
王招财说着,走到我跟前,目露凶光地盯着我看。我正纳闷,王招财重重拳打在我胸膛上。我根本没提防,加上王招财用力很大,我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王招财,你你凭什么打我?”我对王招财的行为很不解。
“就打你怎么了?我告诉你,你敢惹我大哥就是死路条!”王招财恶狠狠地说,对我拳打脚踢。
“你别打他!”洪婷婷忍不住冲过来,拦在王招财面前。
“滚开!”王招财将洪婷婷推倒在地上,洪婷婷大哭。
王招财打够了,拍了拍手,走到刀疤面前,赔笑地说:“大哥,您都看到了吧?我和他们真不是伙的!”
刀疤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了。王招财和其他几名男子样,跟在我后面,也走出了房间。
我看着王招财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突然明白过来,王招财肯定是落入了传销分子之手,为了脱身才假装加入他们的队伍。刀疤可能对我有疑心,才让王招财来打我,以此试探我。
这夜,我和洪婷婷他们是在无限恐惧中度过的。因房子位于郊区,周遭不是小树林,便是荒地,更有坟墓点缀其间。夜幕降临,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不绝于耳,在阴森森的夜色中,十分瘆人。
洪婷婷和米静云蜷缩在块儿,身体筛糠般抖着。
娘娘腔哽咽道:“怎么办?怎么样才能出去?我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我不想死,我要见我爸妈,我不要在这里”
我被他搅得心烦,怒喝道:“哭什么哭,给老子闭嘴!”
“都怪你!”娘娘腔哭得更凶了说:“你不是说,你朋友会帮我们吗?结果呢。我不但不帮,反而跟他们搅和到块儿了,都是你害了我们?”
“我害了你们?”我扇了娘娘腔耳光,骂道:“当初要不是你阻止,我和婷婷早就出来了。是你害了我!”
我越说越气,上去揪着娘娘腔,还想揍他。洪婷婷赶紧拉住我,说:“行了,别闹出什么大事来。现在大难当头,大家应该团结条心,想办法跟坏人做斗争,而不是互相埋怨。”
米静云说:“婷婷说得对,你们俩别吵了!”
我喘了几口粗气,松开了娘娘腔。
夜色渐浓,连日受到惊吓,众人都倍感疲惫。在短暂的哽咽之后,都渐渐进入了梦想。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阵急促的开门声把众人惊醒。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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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招财和刀疤等人大步走进来。
“起来,起来,起来,都给我起来!”刀疤拿着根鞭子,雨点般往众人身上抽去。
除了我,其余人皆放声大哭,纷纷站立起来。
刀疤对王招财等人命令道:“给我带走!”
王招财和其余几名男子押着我们,走出房间。
王招财押着我走在后头,待其他人都出了房间之后,他悄悄地轻轻地捏了下我,并给我递了眼色,然后轻声说:“毅哥,等下路上注意看我眼色行事!”
我会意地点点头,王招财果然是遇到麻烦才假装与刀疤为伍。
原来,王招财答应替我报警之后,正要离开那栋民宅的时候,被刀疤的手下发现,并抓起来。
刀疤怀疑王招财是便衣或者是我们的朋友,王招财怎么解释,刀疤就是不信。王招财干脆提出,加入他们的团伙。刀疤为了测试王招财是否真心,于是让他殴打我们。王招财无奈,只好对我下手,真的使劲全力殴打。刀疤这才相信了他,让他入伙。即便如此,刀疤还是有点疑忌,暗中提防王招财。
今天大早,王招财趁着出去给刀疤买早餐的机会,在附近的小卖部偷偷报了警。刀疤吃完早餐,预感到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赶紧命令手下将我们转移。刀疤等人已经近乎走火入魔。他们为了控制我们,已经花费了不少金钱和时间。不从我们身上搜刮到钱,他们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刀疤命令手下将我们押上辆金杯面包车,他自己开辆桑塔纳,两辆车离开那栋民宅,往大山深处驶去。京海市四周环山,且每座山都高耸入天,山路狭小,非常险峻。
我坐在面包车里靠窗的座位,洪婷婷挨着我,坐在我身旁。两辆车刚开出没多远,后面便传来警车的鸣叫声。司机也是个玩命之徒,加大油门,像疯牛似的狂奔着。我们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高声尖叫。洪婷婷也不例外,她脸色煞白,手紧紧地拽着我的手,仿佛抓着救命稻草。
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婷婷,别怕!不会有事的,警察会把咱们救下来的!”
洪婷婷哭道:“我对不起你,都是我不好,当初要是听你的话,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话音刚落,突然,面包车来个急拐弯,众人没提防,皆猛然间往边倒,发出阵阵惊叫。洪婷婷也收不住身子,倒在我怀里。她胸部紧紧地贴着我胸部,我只感到阵柔软。
我还没来得及体会这种美妙,面包车便轰的声,撞到旁边的石头上。众人又是阵惊叫。司机全然不理会,调转车头,往山上冲去。
十几分钟之后,前面的桑塔纳和面包车已然在山顶。崎岖的山路仿佛条长蛇,环绕着大山,旁边是深不见底的山谷。山路非常狭窄,稍不小心就坠入,粉身碎骨。
我没有恐高症,如果不是被绑架,我会饶有兴趣地欣赏远处的风景以及幽幽山谷。但是现在,我完全没心情。后面的警笛声越来越近,我巴不得警车早点到达,将面包车拦下,将我们救出来。
洪婷婷跟我不样,她看到旁边的深谷,吓得浑身哆嗦,面如死灰。见状,我抬手遮住她的视线,说:“不要看窗外!”
洪婷婷顺从地把目光移回车里。可是,看到其他人的惊恐万状,她照样恐惧,浑身哆嗦着,仿佛受到严寒的袭击。我干脆将搂进怀里。洪婷婷头靠在我的胸膛,脸色缓和了许多,后来,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车速越来越快,发动机像魔鬼般呜呜地嚎叫着,尾巴喷出团团黑烟。远处的山不停地往后倒。后面的警车已然出现,并且正慢慢接近面包车。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警车,不知道骂了句什么,再次猛踩油门。面包车犹如失控的似的狂奔。
突然,前方出现个拐弯,司机猛打方向盘,可还是慢了车头撞上的石壁,轰的声巨响。我和洪婷婷被甩出车外,往幽幽山谷坠去。
两人是同时被甩出去的,在飞出车窗的刹那,洪婷婷紧紧地抱着我。我也紧紧地抱着她。
耳边的风呼呼作响,洪婷婷高声尖叫着,我却默不作声,紧闭着双眼。我知道,眨眼功夫,自己就会摔个粉身碎骨,或者当场丧命,或者摔成重伤,在经历巨大的痛苦之后死去,活着的希望微乎其微。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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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出生之后,就开始步步迈向坟墓。每个人都是要死的,只是,我还没活够,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实现,就这么死去,我真的很不甘心!
不过,我觉得老天还算有那么点点仁慈,把个清纯女孩给我,陪我起死。也许,老天是不让我们活在这个星球活在今生,让我们到另个世界去品尝这甜蜜的爱情吧!不管怎么样,我现在唯有安慰的就是洪婷婷了。想到这里,我将洪婷婷抱得更紧了,嘴巴贴着她的嘴巴亲吻她。我品尝到了丝咸涩,那是洪婷婷的眼泪。洪婷婷点都不反抗,乖乖地任由我吻她。她大概也像我样知道结局是死亡,既然这样,还反抗什么?再说,这几天里,我为她没少挨打。
忽地,唐潇潇闯进了我的脑海里。她的笑容好像朵花在我眼前绽放。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她了,原以为已经忘了她,现在才知道,她已经在我心里刻下个深深的烙印。可又有什么用呢?我马上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想到这里,我只觉得股深深的悲哀从心底涌起。
山谷竟是如此之深,两人还在呼呼下坠。
我说:“婷婷,我爱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也许我是真的爱上洪婷婷,也许我是想用洪婷婷来替代唐潇潇在我心中的位置。
没等洪婷婷回答,只听见刷刷几声响,我和洪婷婷穿过从半山腰斜伸出来的树枝,最后被根大腿般粗的树枝给钩住,像是成熟的果子似的,沉甸甸地挂在枝头,摇来晃去,好会儿才停下。
我低头看,下面黑乎乎的,还没见底。这里仅仅是半山腰。我不禁心头喜,天无绝人之路,或许自己还能捡回条命。
树枝勾住的是我的衣领,衣领随时都有可能撕裂,两人随时都有可能继续坠下去。情况危急,我赶紧左手抱紧洪婷婷,腾出右手抓住另根手腕般粗的树枝。我将树枝拉过来,说:“婷婷,抓住它!”
洪婷婷先是伸出右手,抓住树枝,然后,再把左手也伸过去,双手抱紧了树枝。见洪婷婷已经安全,我也双手抱住了树枝。两人仿佛两只猴子似的,趴在树枝上。
那刻,洪婷婷放声痛哭,泪如泉涌。
我安慰道:“婷婷,别害怕,别难过,咱们定不会有事的!”
洪婷婷低头往下看,禁不住又放声痛哭起来,边哭边摇头说:“没有用的,下面是深渊,咱们上不去,下不来,肯定没救了,呜呜呜”
“婷婷,别慌,老天爷既然让树枝钩住咱们,肯定是给咱们条活路,咱们定有办法的!你抓紧树枝,别掉下去,我来想办法!听明白了没?”
洪婷婷含泪点点头。
我低头看了下,下面的深渊深不见底,跳下去只能是死路条。树枝下方空荡荡的,没有可抓之物,攀援下去也是不可能的。
这棵树是从半山腰斜伸出来的。树头镶嵌在石壁上,四周还长满了矮小的灌木。我打算先爬到树头,再想办法。我刚转过身,突然听到洪婷婷声惊叫。
“婷婷,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蛇,蛇”洪婷婷哭喊道。
我回头,看到条瓶口般粗的小蛇,正朝洪婷婷爬过去。从小我最害怕的就是蛇蚂蝗之类的爬行动物。看到这条浑身赤黑的小蛇,我也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这要是在地面,我早就拔腿就跑了。可是,此刻,经历过绝处逢生,我早已将恐惧抛到脑后。死亡我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蛇?
“婷婷,你别害怕,我这就过去!”我说。
我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洪婷婷身旁。此时,那条蛇正吐着信子,正欲扑向洪婷婷。我左手抱紧树枝,伸出右手,抓住蛇尾,用力扯,将蛇扯下来,然后狠力甩,将蛇甩下悬崖。
“婷婷,没事了!”我说。
洪婷婷才止住了哭泣,说:“李毅,我害怕!”
“别怕,咱们定能离开这儿的!”我说,仔细想,觉得洪婷婷抱着树枝停在这儿不是个办法。下面就是深渊,停在这儿是根本没有什么途径可以下去的。
“婷婷,你跟在我后面,咱们爬到树头,到那儿咱们再想办法,听明白了吗?”
洪婷婷哽咽道:“我听你的!”
我转身,朝树头爬去,洪婷婷跟在我身后,也慢慢地好像水蛇似的朝树头爬去。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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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和洪婷婷所处的位置和树头距离没多远,但两人连日来担惊受怕,休息不好,体力并不是很充足,爬起来很吃力,爬行的速度也很慢。尽管这样,毕竟两人别无选择,只好咬牙坚持爬到了树头。
到了树头之后,我拨开树头的灌木丛,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站立。没想到,灌木丛后面竟然是个洞岤。在这陡峭的半山腰有个洞岤,那无疑是个奇迹!
我觉得,这是老天爷特地给我安排的避难所。虽然,我和洪婷婷时还无法下去。但至少这个洞岤,能给我们提供个暂时休息的地方,不至于因体力不支而摔下悬崖。
“婷婷,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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